江聊

【冰上圆舞曲·一】

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跃舞动，池小池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后将手放在琴键上，缓缓吐出一口热气。

锃亮琴盖上倒映着一张年轻俊朗的脸，狭长微挑的凤眼里无时无刻不透着隐隐傲气，就连唇角勾起的孤度都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轻快肆意。

今天是池主神重操旧业的第一天。

原因倒也不复杂，池小池刚接任主神后为了恢复在旧主神手中被破坏的世界线，花了整整一年零五个月的时间将所有亟待恢复的世界线整理出来，指导系统该如何协助宿主完成任务，如果在任务过程中遇到处理不了的世界线，可以打报告回‘须臾之间’询问处理办法。

经过长达三年的补救，池小池手中尚未得到恢复的世界只剩下五个。而这五个世界线无一例外都曾被系统及其宿主上报，理由无他——原世界损坏严重，无法修复完善。

拿着这五份世界线文件的池主神很想去系统内部熵池里骂人。

“世界线难度级我都看过，虽然划分上来说是两个B级三个A级，但实际上都已经有些越级，确实不好解决。”

娄影把手中的纸质文件递给坐在办公椅上的池小池，做了这么久主神的池小池当然知道越级的意思。

就好一个B级难度世界线在出现越级的情况时，难度级会到达它的上一级。

也就是说现在池小池手中的这五个世界线难度级是接近于两A三S。

池主神更想去熵池那儿骂人了。

过来汇报工作的325是089走后接替工作的新随机系统，是个性格跳脱热爱刷剧追番的少年，个子高高瘦瘦，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的样子笑起来十分过人喜欢。

325这次负责总结上报情况，因此也知道这五个世界线的棘手程度，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后开口：“老大，要不在年度优秀员工里找几个能力不错的系统带着宿主再去试试?”

去过S级世界完成任务的系统也不是没有，总得试试才知道。

然而池小池并没有这个打算，头也不抬看着手里的文件：“常年占据年度优度优秀员工榜榜首的那位都在我这儿了，我干嘛还要费劲去找别人?”

325看向身前的娄影一脸恍然大语：“对哦，我怎么忘了这个，061哥在啊！”

娄影：“……”

他好像知道他家小狐狸要干嘛了。

“好了你回去吧，”大致浏览完一遍后池小池合上文件，任其化为数据进入自已体内：“有什么特殊情况再汇报过来。”

325清脆的应了一声后，一蹦一跳离开须臾之间。

庞大办公室里一下子只剩下池小池和娄影两个人。

“娄哥～”

“脑子里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看着趴在桌上眯着眼睛朝自己笑的人，娄影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头。感受看指腹在头皮上轻轻按摩的感觉，池小池笑弯了眼：“娄哥，要是让你再陪我走上十个世界，你愿意吗?”

单是这么一句话娄影明白了。

他也笑了笑：“甘之如饴。”

他们之间不需要说的那么清楚，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彼此。

于是乎，池主神和他的先生开始了他们的扫尾工作。

池小池把主神工作安排好后，和他家娄哥一起接受了第一个世界的传送。

这是一个B级世界。

原主叫沈迟，是集官三代红三代富三代为一体的沈家小少爷，祖父母出身军部高层，父母是政府要员，唯一的亲哥哥更是国家队花样滑冰运动员，连获过两届冬奥会花滑男单冠军的传奇。

而沈迟本人在钢琴上有着常人不及的天赋，三岁学习钢琴，十二岁凭着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在国际上崭露头角，现如今十六岁的沈迟已经是享誉盛名的天才钢琴家，前途无量。

父母慈爱兄长开明，自己也聪明争气，沈迟一出生就拿着别人打拼半辈子都没有的人生剧本。

但谁都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生开端接近完美的年轻人，会在四年后的一天死于坠楼。

而沈迟的哥哥沈遇是导致这条世界线难度接近A的关键。

沈家大少爷沈遇大了自家弟弟整整十岁，当小沈迟还在抱着布偶玩时他已经在国际花滑界中赢得了一席之地。

沈遇十岁开始参加国际大赛，十五岁闯入世青赛青少年组一举夺冠，在十八岁参加冬奥会拿到人生中第一块奥运金牌。

一夜之间沈遇的名字成了天才的代表。

二十二岁那年的第二块奥运金牌更是让人将沈遇捧上了神坛，二十六岁那年当金牌再一次被挂在他胸前时，体育界花滑界都沸腾了，沈遇成了近百年来唯一一个蝉联三届冬奥会花滑男单冠军的选手，他成了所有冰迷心中真正的神话。

就是这么一个生来就该站在神坛上的天才，最后却落了个疯傻的结局。

沈遇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他的感情。

在沈遇二十六岁那年的四大洲锦标赛上，他认识了同队的新队员明希凉。

明希凉比沈遇年轻五岁，刚刚被选进国家队的明希凉天赋也算出色，拿过几个国际赛事的大奖，虽在沈遇面前仍有些不够看，但还算是很有潜力。

沈遇在场上场下的状态很相似，素有“冰上君子”之称的他待人接物都颇有书香世族出身的样子，笑起来更是温和有礼，完全没有因为身上的荣誉而自持身份，对于有资质的后辈沈遇向来也是不吝指教，因此在后辈中颇受欢迎和尊敬。

明希凉就是后辈里最喜欢跟在沈遇后面的一个。

每天只要沈遇上冰训练，明希凉就会在场边看着他，时间一久就有人注意到这一幕，找沈遇打趣道：“沈师哥，人家希凉都看了你一个月了，你好歹给点反应啊。”

一直沉浸于自己训练中的沈遇这才注意到冰场边上有道炽热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一回头就看到怀里抱着冰刀站在冰场边上的明希凉。

他回头回得突然，正好跟明希凉对上视线，明希凉耳朵肉眼可见的泛起红意，连忙低下头。

看到这一幕沈遇觉得好玩，背着手滑到明希凉跟前笑道：“你叫希凉?”

第一次跟自己仰慕的偶像这么近距离说活，明希凉顶着一张大红脸结巴道：“前……前辈好！我叫明希凉！”

沈遇学着他说话的语气：“你……你好，我叫沈遇。”

明希凉：“……”

这招成功把明希凉给逗笑了，沈遇也跟着笑，明希凉长得不错，是很受小女生欢迎的相貌，笑起来也很好看。

见他没有刚刚紧张后沈遇才看向他手上的冰刀：“怎么不下来?”

明希凉也想下场让沈遇看看自己的能力，但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比不上沈遇的一半，一直没敢当着他的面下冰：“我看前辈滑就好了。”

“看能看出什么，”沈遇“啧”了一声抬手拍拍下明希凉肩头：“上冰。”

自那之后，队员们经常能在冰场上看到两个一起训练的身影。 

明希凉自认自己虽不如沈遇但也算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可在跟沈遇一道训练的一个月里他才真的感受到沈遇真正的恐怖，那是真正为花滑而生的天才。明希凉笃定除非沈遇退役，否则现役选手里根本无人可以打败沈遇。

明希凉爱笑爱说话，跟沈遇一起训练时也总能用笑话把端庄有礼的沈遇逗得哈哈大笑，就连同队的师兄弟也说沈遇在明希凉面前的笑容更灿烂。

这样的关系一直维持到沈遇冬奥三连冠庆功宴上。

庆功宴上师兄弟们一直在给沈遇敬酒，沈遇酒量不错更是来者不拒，陪同一块来的明希凉想帮他挡酒却被沈遇按住了手：“年轻人少喝酒。”

沈遇的手那是出了名的好看，他的粉丝甚至还出过一个沈遇比赛过程中关于手部特写的合集。

细长的手指搭在明希凉手背上，明明沈遇指尖还带着凉意，明希凉却感觉像被烫到了一样，非常敏感。

正当明希凉还在出神时他听到有队员问沈遇：“哎沈师哥，小迟今天怎么没来啊？上次你双连冠的时候他都来了，怎么三连冠没来？”

沈遇身子微倾靠在沙发上姿态优雅至极，闻言笑道：“小朋友今天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开个人演奏会，提前报备今晚来不了，说下次聚自罚三杯。”

明希凉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小迟’是谁，可听到沈遇用他从来听过的宠溺语气说出小朋友这个暧昧称呼时，他拿看酒杯的手缓缓握紧。

跟他一样不知道小迟是谁的还有这两年新入队的几个队员，他们仰慕沈遇也好奇过沈遇有没有女朋友。

第一次从沈遇脸上看到这种温柔宠溺表情的他们忍不住好奇心，有老队员好心解拜:“不是对象，你们沈前辈退役之前都不会有对象的，我们说的是沈师哥的亲弟弟沈迟。”

“沈迟?”

有个女队员听到这个名字两眼发光，“是那个半年前拿到国际钢琴大赛青年组冠军的沈迟?”

沈遇点头。

新队员惊呼道：“天呐！沈前辈的弟弟居然是他！”

这两年沈迟在国际上名声颇大，即使是不关注这些的明希凉也听说过沈迟这个名字，

那个被誉为现世莫扎特的天才钢琴家，竟然是沈遇的弟弟。

老队员一脸感慨：“你们沈前辈那可是根正苗红太子爷级别的高富帅，具体的你们沈师哥不愿意说我也不方便说，反正他十七八岁那会儿我们经常担心他赢不了比赛就得回家继承家产。”

沈遇闻言把手上拿着玩的苹果朝人扔过去，嘴上笑骂：“闭嘴吧你。”

花滑天才沈遇出身不凡是界内都知道的事情，也没有哪家媒体敢问起其父母，生怕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得罪人。

一帮年轻人闹到深夜才结束，沈遇作为前辈把几个喝醉的队员亲自送上回酒店的车后才离开。

与他同行的还有明希凉。

沈遇酒量不错，但喝了半宿难免有些上头，上车后有些头晕。

明希凉见他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小心翼翼道：“前辈，要不你先眯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叫前辈。”

沈遇实在不太舒服,，听到明希凉的话后点了下头便闭上眼睛。

回酒店的路上明希凉一直在偷看沈遇，昏暗路灯下沈遇本就出众的相貌更是透着艳色，叫人看得心动不已，他身上淡淡的青柠香混合着酒气，勾得明希凉身体隐隐有些燥热。

扶着沈遇下车时明希凉听到他嘴里在说着什么，他凑过去听到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他好像听到了……“阿凉”。

明希凉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只隐约听到两个音节，一下子心脏跳得极快。

酒劲上头的沈遇直接失去了大部分意识，只记得隐隐约约间有人在耳边对他说喜欢他，以及身体上的剧痛让他皱紧眉头。

直到第二天醒来，沈遇躺在床上看到抱着他的明希凉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明希凉也是同时醒来，对上沈遇的眼睛时先是一怔，随即连忙坐了起来：“前辈？！”

沈遇露在外面的皮肤青紫斑驳，昨晚发生了什么轻而易见，意示到这一点的明希凉脸色欲发惨白。

他看上去像是要哭了一样：“前辈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打我骂我吧！是我混蛋！”

事出突然，沈遇一时间也有点接受不了。

他逼着自己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用沙哑过头的声音安慰明希凉：“没事，昨晚你也喝多了，不怪你。”

两人都是第一次，沈遇被宿醉带来的头疼和事后遗留的撕裂痛感给折腾得不轻，摆手让明希凉出去，打算自己缓缓再收拾一下身体。

可还没等沈遇背过身去他就被一双手抱入怀里：“前辈，我喜欢你。”明希凉从背后搂住沈遇的腰在他耳边认真道：“我们在一起吧前辈，我会对你好的。”

明希凉这番话在旁人耳中多少是有些不知天地高厚。

沈遇是谁？除去天才和冠军的头衔外他可是沈家大少爷，今后整个沈家都是他的。沈家在帝都属于世族，只要沈遇心大又对男的不排斥，沈家的家底供得起他玩票养人一辈子。

但明希凉确定沈遇会动容的。

果不其然沈遇开口了：“你……没必要这样，你才二十一。”

对于自己的取向沈遇一直没有考虑过, 发生这种事他也只感觉到震惊，他没法确定明希凉感情的真假，也不愿意以这件事做为让明希凉跟他在一起的前提。

那太下贱了，不是他沈遇会做的事，更何况他对明希凉的感情……

也仅仅只是友情已过，恋人未满。

可明希凉没有放弃：“前辈，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很久了！”

“而且我昨晚……听到你叫我阿凉了。”

怀里的人身子似乎僵硬了一下，明希凉更加确定沈遇对他有感情，趁热打铁道：“如果前辈还没想好，我们可以先不公开。”

“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沈遇?”

“……”

沈遇没有出声，但放在明希凉手背上的手已经做出了答复。

沈遇想：或许，他们可以试试。

就这样两人开始交往后，明希凉确实担任起一个好男友的角色，陪着沈遇训练吃饭送冰刀，简直就是男友楷模。

那段时间两人真的像一对正常情侣一样。

一直看到这儿的池小池可以确定这次任务的渣攻就是明希凉，但怎么也想不通跟明希凉有感情关系的人明明是沈遇，结果跟系统签约复仇的却是沈迟。

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池小池做了许多设想，却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明希凉的下限。

沈遇和明希凉的平静生活终止于沈迟回国那天。

沈迟回来那天没有通知任何人，一个人悄悄来到沈遇训练的冰场边上坐了两个小时，凭着一副口罩和墨镜愣是没被发现。

结束上午训练的沈遇坐在场边脱下冰刀，打算休息一下就和明希凉出去吃饭，结果突然被人捂住眼睛：“猜猜我是谁?”

手指指腹上的薄茧和这熟悉的声音让沈遇连猜的功夫都省了，笑道：“小朋友还会搞偷袭了?有进步。”

“那是，”沈迟从背后抱着哥哥笑嘻嘻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

兄弟俩从小感情就好，沈迟小时候说等自己以后长大了要亲自谱曲给哥哥，还说以后哥哥以赛用的曲子都是他写的。

这个诺言沈迟记得了现在。

只是直到沈迟坠楼身亡，他都没能把自己谱了五年的曲子送出去，而沈遇也再无机会登上他心爱的冰场，也失去了他最疼爱的弟弟。

后来的剧情，老套而又狗血：明希凉对沈迟一见钟情了。

在明希凉眼中沈遇是神，是他练习花滑的精神支柱。

而沈迟不同，他是沈遇的弟弟，与自己年纪相仿，比沈遇更开朗放得开，就连长相上都比沈遇更符合明希凉喜欢的那款。

沈遇太过于君子，太端正了。

现在他才认清楚自己和沈遇，终究是性格合不来。

这个时候明希谅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和沈遇公开，而沈遇也因为顾忌明希凉的心情没有承认过什么。

沈家兄弟有一点很像，就是没什么心机，明希凉才能如法炮制的获得沈迟的信任。

然后明希凉一边保持着和沈遇的地下恋情，一边背着沈遇跟沈迟搞暖昧。

终于，两年后的圣诞节那晚，他们睡了。

与此同时，远在芬兰的沈遇刚刚结束世界花滑大奖赛总决赛。

明希凉很聪明， 他瞒着兄弟俩将这份畸形的恋情维持了整整两年，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劲。

而就在沈遇三十岁那年，沈迟意外发现了明希凉的算计。

沈迟忍着滔天怒火把明希凉约到天台上，撕破了明希凉维持了四年的面具。

被揭了老底的明希凉更是索性把他当年如何博得沈遇信任的过程全说了出来，还承认自己跟沈遇初夜那晚并没有喝醉。

听着明希凉那些阴毒刻薄的话时沈迟气疯了，在知道明希凉是如何利用、欺骗自己哥哥的感情时，沈迟的怒火达到了顶峰。

两人起了争执，动作间不知不觉来到天台边上。

年久失修的栏杆根本经不起两个成年男子的动作，背对着栏杆的沈迟被明希凉用力一推撞到了栏杆上，栏杆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后直接断掉，沈迟直接向后倒下去。

明希凉睁大眼睛失声道：“小迟！”

然而沈迟并没有马上掉下去，他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伸在外面的铁管，这才没有掉下去。

明希凉根本没有意料到会发生这件事，正准备伸手把人拉上来时却顿了一下。

他知道了一切。明希凉看着正要挣扎着上来的青年心道：不能让沈遇知道。

不能让沈迟上来。

一时间明希凉恶向胆边生，收回了已经伸出去的手，垂眸看着沈迟喃声道：“对不起小迟, 我会对你哥哥好的。”

“但你和我……今天只能有一个人从这儿上面走下去。”

说完，明希凉弯腰捡起一旁的木棍，用力敲在了已经锈化的铁管上。

至此，世界线结束。

看完一整条世界线后池小池来了句评价：“狗不是真的人，但那姓明的是真的狗。”

跟着看完世界线的娄影也格外认同：“确实。”

饶是做系统多年，走南闯北什么样奇葩没见过的娄影本人，在他带的历届宿主所去过的各世界线里也很难找到一个能跟明希凉并肩的渣攻。

脚踏两条船不稀罕，踏成八爪鱼的娄影都能一捉一大把，但踏着两个亲兄弟还踏得理直气壮就差把圣父光环顶在头上的，真是挺少见的。

地小池手上转着一支笔悠然道：“这就叫我不是渣，我只是想给每个男孩一个家。”

说完还不忘“呸”一声：“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在对接身体时池小池跟沈迟简单聊过几句。

这个一身傲骨却把兄长放在第一位的年轻人其实私下并没有那么高傲，笑起来的时候眼里的温柔跟哥哥很像。

池小池很欣赏沈迟，跟明希凉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他被一时蒙骗，认请真相后直接对质的这份果敢很难得。

他问沈迟除了报仇还有没有别的没来得及去完成的愿望，池小池记得沈遇和明希凉的那一晚，沈遇口中的那个名字不是“阿凉”。

是“阿阳”。

沈迟没有想很久，或者说在他死后的这段时光里他早已想好一切：“请在我哥二十六岁那年冬天去日本接一个叫安见阳的人去见他。”

“另外，我的记忆里有两首自己谱的曲子，麻烦您将其中一首交给我哥，另一首交给一个叫裴念迟的少年。”

“我多嘴问一句，”池小池挑眉，“裴念迟是你的……”

沈迟笑了笑，池小池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只听沈迟用一种认真且珍重的语气回答道：“他是我最好，最遗憾的一个朋友。”

 沈遇这个人物没有原型没有原型没有原型！！！！不要ky！！！！！！